1949年5月的上海街头,天刚蒙蒙亮,早起倒马桶的阿姨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摔了木桶——马路牙子上、商铺屋檐下,密密麻麻躺满了解放军战士。这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伙子,抱着枪睡得正香,裤腿上的泥浆还没干透。站在百老汇大厦前的宋时轮揉了揉发红的眼睛,手里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着"禁用重武器"的红圈。这位黄埔五期毕业的湖南汉子,硬是让十万大军在瓷器店里捉住了老鼠。
三野这群虎将打仗各有各的脾气。许世友攻城前总要把指挥部往前挪,参谋急得直跺脚:"司令员,再往前就是敌人机枪射程了!"这位少林寺出来的猛将把旱烟袋往鞋底一磕:"闻不着硝烟味,老子指挥个球!"打济南那会儿,他给突击队下了死命令:"三天拿不下坤顺门,你们提头来见!"结果第八天晌午,王耀武就被押着从大明湖边上走过,嘴里还嘟囔:"这许和尚打仗不要命,他手下的兵也个个是阎王殿里爬出来的。"
宋时轮带兵讲究个"细"字。打苏州河那阵子,参谋建议用炮轰对岸的百老汇大厦,他指着地图上的纱厂直摇头:"那里头有八千多工人,一炮下去得毁多少家?"最后想出个土法子——让战士们夜里摸黑泅渡,像蚂蚁搬家似的把炸药包运到碉堡底下。等拿下上海滩,外滩海关大钟的报时声一点没乱,电厂照常冒烟,连南京路上的玻璃橱窗都没碎几块。陈老总后来拍着他肩膀说:"老宋啊,你这九兵团打仗像下山虎,进城倒成了小绵羊。"
叶飞回福建老家打仗带着本老黄历。打福州前他蹲在闽江边上琢磨潮汐,突然一拍大腿:"朱绍良那龟孙子肯定算不准农历初七的涨潮!"果然半夜偷渡时,守军还在鼓山阵地上打瞌睡,十兵团的先锋已经摸到了省府大院后墙根。可惜后来打金门吃了潮水的亏,这位华侨将军在厦门海滩上站成块礁石,浪头打湿了军裤都浑然不觉,警卫员听见他牙咬得咯吱响:"四百多条人命啊,都怪我叶飞没把老黄历翻烂......"
王建安带兵就像老农种地,讲究个"稳"字。渡江战役前他带着参谋把芜湖段的江岸走了十七八遍,连国民党兵几点换岗都摸得门儿清。有次看见侦察兵在油布上画火力点,他蹲下来添了几笔:"这儿有个暗堡,得用竹竿捅捅才知道。"打杭州城时更绝,让炊事班抬着红烧肉走在部队前头,守城的国民党兵闻着香味腿都软了,枪还没响就有人探头问:"老总,投诚管饭不?"
韦国清打仗爱用"软刀子"。淮海战役围住杜聿明那会儿,天寒地冻的,他让炊事班熬了姜汤往敌营方向扇风。第二天早上,雪地里跪着百十个国民党兵,举着枪喊:"长官,给碗热粥喝,俺们啥都交代!"后来带十兵团进福建,他编的《剿匪三字经》连老乡都能背:"查路条,问来历,遇见生人多留意......"当地老俵都说:"这个壮族首长神得很,打仗会念经,土匪听了都腿软。"
这帮将领凑一块儿就像桌满汉全席——许世友是道麻辣火锅,宋时轮像文火慢炖的老汤,叶飞好比酸甜可口的咕咾肉,王建安就是扎实的粉蒸肉,韦国清则是碗醒酒汤。三野战史上记着笔硬账:歼敌247万,占四大野战军总战绩的三成多。可老百姓记得更清楚的是,打进上海那晚,睡马路的大兵;解放福州那天,帮老乡修屋顶的军官;还有济南城里,那个非要把指挥部安在敌人眼皮底下的光头司令。
如今苏州河的水早就不浑了,可当年战士们枪管上凝结的露珠,好像还挂在历史的长廊里。这些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汉子们,用硝烟熏黑的双手,在华东大地上一笔一划刻下了四个大字:人民子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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